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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鞍山下蓼园情
 作者:唐爱平 更新时间:2014-4-29 阅读:19587次 字体:缩小 放大

每次回武阳,去二中看看已经成为必修课。

尽管,那参天的刺槐已经不在,当年的橘园,也已立起高楼。但我的脑海里,总是固执地出现这样的画面:一排高大缀满串串白花的刺槐,一大片浓香扑鼻的橘园……

在我心里,二中永远还是20年多年前的模样;这里,依然是我魂绕梦牵的故园。

那一年,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,小学毕业的我拎着铁桶,跟在背着被子、大米的父亲后面,走过一段并不算长的路,来到这个近在咫尺却又新鲜无比的地方。

这里真大啊!

一道围墙把热闹的街市隔在墙外,墙内又是另一个世界。

走进大门,便是一条林荫道,办公楼前两棵丹桂,分立两边,张开繁密的枝桠,迎着来来往往的学子;校园里处处是参天的古木:操场边,一排高大的刺槐,足足排出百米,夏日里为我们挡开烈日,辟出一道浓荫的长廊。围墙边,有高大的鸡爪树,果子黄熟时节,用长竹篙敲下来,细细咂磨,沁甜入心。那时候,初中部的教室还是平房,一旁就是一大片橘子园,每个班分到几棵橘树;春天里,同学们很积极地施肥,到了秋天,每位同学都能分享到劳动果实。

记得那时候还没有什么青春偶像流行,能背字典的莫雅平,考上清华、北大的童建民、孙根石、孙稳石等“学霸”学长,就是我们的偶像;那是我们的刘先海校长、陈仕早教导主任以及各科老师逢会都要点到的几个人。

而在小小年纪就离家住校的初六十六班的女生心里,难忘的还有一个可亲可爱的人。那就是班主任唐仕慎老师的爱人――唐师母。每当挨了训,躲在教室外的墙角流泪时,师母就会适时出现,安慰叮嘱几句;冬天有太阳的日子,师母还会烧好一大锅热水,为女生们轮番洗头……

只可惜,虽有“学霸”学长做榜样,但我那时学习并不太用功,碰上不喜欢的数学课,总是在草稿本上涂鸦、画仙女,即使被袁尧老师骂得狗血淋头,也不知悔改;唯一还有点自信的是,每回写的作文,都能得到一个不错的分数,常常被贴到教室后面的墙上供人赏析;唐仕慎老师兴致一来,还会用带着浓重黄土矿方言的普通话在班上朗读一番。

只是这一点自信并不能改变什么。不用功的后果,就是初中毕业没能考上二中,而是到三中(现在的绥宁县民族中学)上了高中。人生中的第一次挫败,让我体会到了竞争的残酷。

再次返回二中,已经是四年以后。

在经历了高考失利,外出打工、缝纫学徒之后,我再次坐进教室,拿起陌生的课本,恍如隔世。这时,我才明白,能够坐在教室里,安静地读书,是多么奢侈而又幸福的事。

这次,我们的教室在二中围墙外的马鞍山下,两间平房是专为高四、高五学生开辟的战场,同学们戏称之为“马鞍山钢铁学院”。

既然是高四、高五,同学们自然少了些轻狂,多了些沉稳,似乎都憋着一股劲拼死一搏,大有古人刺股悬梁之势。在教室――食堂――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中,我们再也无暇去废弃的山洞高歌,去槐花遍地的百米跑道撒欢;我们甚至没有心情去领略春天的山花,夏夜的星空……一切美好但与学习无关的信息,统统屏蔽。

我们开始懂事了。当蔡秀蓉老师谈起当年在湖南师大勤奋求学的往事,当孙孝仕老师说起他在矿井底下对教室的向往,当唐俊老师不怒自威的咳嗽声响起……我们终于理解了老师的苦心。

许多的时日,许多的岁月已经悄然流逝,如今,我们已经站在人生不惑的边缘。再回首,当年曾一起在马鞍山下奋战过的老同学,散落在天南地北,有一些还回到二中执教,如莫显柏老师、于定周老师。去年中秋回武阳,去二中看望几位老同学,临别时,已是晚上9点多钟,但莫显柏老师说,还要去看看学生们,因为他是高三的年级组长。

我明白他肩上的担子很重。只是,他的学生们是不是也能明白呢?

我无数次地问自己,如果时光可以倒流,我的中学生活会是怎样?也许,没有高四、高五,我的中学会更完美。

写下这些,希望我的学弟学妹们,能够少走弯路,顺利地从马鞍山下走出来。外面的世界很大,也很精彩。


(作者简介:唐爱平,1983――1985在绥宁二中上初中,1990――1991在绥宁二中复读,1991年考入四川大学新闻系,现就职于湖南日报社。)